“老肖,你又出去啊。”
“啊,是。”
站岗的小陈看着走路一拐一拐的老肖,觉得他身上有太多的故事,每逢星期六他都会出去外面一趟,一出就是一天。
老肖才三十岁,可鬓角的头发有些白了,眉毛浓黑而整齐,一双眼睛大而有神,当别人跟他讲话时,会很认真的在倾听,他那眼神像是要把你看穿似的。做每一件事更是一丝不苟,面面俱到。
对于这些,刚刚来队里不久的小陈都是从别的消防官兵那里听来的,他只是好奇为什么老肖每到星期六就出去,难道是回家?可老肖没结婚,父母也都在老家,他能去哪里?
有一次小陈忍不住问了老肖,可老肖什么也没说,只是拍了拍小陈的肩膀。
为什么要叫他老肖,其一是他年纪不怎么大,但那“无情”的白发早已出现。其二是他做任何事讲究的就是有板有眼,而且很执着,如同那些六七十岁的老大爷,生活的很有规律。
可是他的脚瘸了,走路只得用拐杖,让他从原来的消防员退居到幕后,做起了宣传的工作,至于他的腿是怎么瘸的,小陈又是从指导员那里听的。
因为一幢居民楼着火,许多家庭被困,老肖头一个冲进楼房,快速带离居民逃离,因火势太大,浓烟致使一家五口还被困在楼里。
当老肖再一次冲进火场,却发现两个大人早已因浓烟窒息而死,老肖朦朦胧胧间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,“叔叔,救救我们。”老肖寻着声音传出的方向,摸索着前进,发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躲在厕所角落,虚弱无力,老肖立马抱起小男孩,拿下自己的空气呼吸器。幸好这家住户是在三楼,老肖心想还有体力,跑的快一点应该会没什么事,可是在二楼通道,叠放的一堆啤酒箱突然倒向老肖,老肖紧紧护着怀里的小男孩,啤酒箱毫不留情的砸在老肖的腿上,顿时一股疼痛从小腿延伸至大腿,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啤酒箱,动了动自己的脚,这右脚完全使不上力气,老肖咬紧牙关费力的站起来,把重心力量都移到左脚,呼吸渐渐沉重起来,大颗大颗的汗粒从老肖的额头滑下。
老肖意识模糊的从楼梯口出来,可是双手还是紧紧地抱着小男孩。
因为右脚救护延迟,所以腿瘸的毛病就此落下。
老肖知道再也做不了消防员了,自己主动申请去宣传科。
虽然去不了“前线”,但是可以用自己编织的语言来重现灭火救援的情形,警醒群众如何保护自己,也是为消防事业出一份力。一开始老肖并不适应这样的生活,在写稿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,但是凭着自己做事执着,慢慢摸索出写稿子的精髓,通过不断地积累经验,这宣传也被他做的有声有色。有时还冷不丁的冒出“肖氏名言”。
随着老肖的准点时间,大家都在议论老肖是不是有什么秘密,指导员假借要载老肖出去的名义,偷偷跟在半路下车的老肖的后面,才恍然大悟。
老肖进的是一家福利院,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看到老肖立马扑到他怀里,使老肖趔趄了一下。
“肖爸爸。”
小男孩一脸灿烂的笑容惹得老肖哈哈大笑,指导员从来就没见到老肖这样的神情。
后来在大家的围堵下,老肖终于说出了实情,这个小男孩正是五年前自己自己救的小孩,偶然在一年前老肖去福利院做宣传,发现这个小孩竟然在福利院,正是这种缘分使老肖决定收养他,每个星期都去看他。
后来这个小男孩不止有一个肖爸爸。还多了许多的“爸爸”。在老肖生日的时候,老肖向大家展示了小男孩给他画的画,是小男孩画的自己穿上消防员的战斗服,这是他的梦想,此刻老肖的笑容是充满着甜甜的幸福和浓浓的爱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