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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行走”之花

作者:禹正平  来源:中国安全生产网 
评论: 更新日期:2016年12月04日

  漫步广场南路,4月初的微风裹着花的馨香迎面拂来,今天又是一天好心情。想像着春天这段日子里,花儿们浓墨重彩,相约在山地上、旷野处及公园里竟放,那是何等的喧闹与芬芳,我便在心里打定主意思,明天去郊外踏青赏花。

  街角拐弯处,一位50来岁的花匠,穿一件洗得退了色的蓝夹克,一脸微笑地守着他那辆装满花卉的三轮车兜售着,三三两两的人群围在旁边,赏花的人多,买花的人也不少。

 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,猝然间被这街巷中的花卉所吸引,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。禁不住抚一抚婀娜的迎春花,嗅一嗅紫黄白混合的蝴蝶花,亲一亲亭亭玉立的白玉兰。蓦然,我的目光定格在一盆精致的梽木上——那是年少的我上山砍毛柴首选的一种灌木——正努力地绽放出嫣红的小花。

  我没有想到这种极普通的灌木还能开出这么艳丽的花,更没有料到她还能成为艺术盆景中的佼佼者。我有些不相信地问花匠,这盆梽木你是不是弄了什么手脚,才让她开得如此艳丽?花匠告诉我,凡是植物,时令到了,都努力开花。好一句努力开花,就冲花匠这句话,我买下了这盆梽木茎,愉悦地将春天搬回家。

  此后,我与花匠相遇并结了缘,每个月总要抽些时间向他请教养花秘藉。一来二去,花匠的身世就像我精心呵护的那盆梽木,慢慢地枝枝叶叶、花花朵朵般层层展现出来:他从小父母双亡,流落街头。10岁那年,一场突如其来的痢疾,他病倒在一家花店门前,是好心的老花匠帮他治好病并收留了他。长大成人后,老花匠将自己的爱女许配与他。不幸的是,他患有不育症,30岁那年,夫妻俩收养了一个弃婴,然而,厄运还是没有放过他,女婴长到16岁,因先天性心脏病,花光了他们的积蓄后,遗憾地离开了人世。如果不是亲耳所听,单从花匠每天都乐呵呵的脸上,我很难想象得出他的生活中曾经有过那么多的坎坷。

  花匠为人谦和,童叟不欺,满脸的微笑,就是他的名片;花匠培植的盆景系列,蔸大、叶肥、花蕾硕大,买主搬回家,花期前前后后能开一两个月。一些买主疏于打理,盆景已经枯槁,返回护理,要不了几天,就像吹了一口仙气,又蓬蓬勃勃地鲜活起来。

  面对始终乐呵呵的花匠,我道出了憋气在心里许久的疑惑:你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坎坷坷,却总是微笑着生活,难道你就没有绝望过?

  “凡是植物都努力开花,但有一种动物也会开花。”花匠答非所问,卖个关子。他见我满脸写着十万个为什么?便解释说:“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会笑,笑容就是开在人们脸上的花,你脸上乐开花是一天,脸上苦瓜色也是一天,为什么不像植物那样选择努力绽放呢?”

  我没有想到,纯朴厚实的花匠,面对纷繁的人世,能说出这么哲理的话,不禁对他肃然起敬。仔细想想,人的笑容的确和花儿一样千姿百态:羞涩的笑、甜蜜的笑、歉意的笑、开怀大笑、回眸一笑……如果将人生比作四季,那么,少年就像春天桃花一样绚烂,青年就像夏日荷花那般清香,中年就像秋季菊花那么坚韧,老年就像冬天梅花别样温馨。

  美丽的花儿千姿百态,行走的人儿步伐多姿,有人走出灯笼花的文静,有人走出仙人掌的豪爽,有人走出玖瑰的浪漫,有人走出兰花的清雅,有人走出菊花的包容……人世间,不正是有了这些行走之“花”,我们的生活才变得摇曳多姿,充满生机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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